【编者按】2002年7月，教育部明确由复旦大学、中山大学、厦门大学、天津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对口支援西藏民族学院。此后，在中央和各部委关心支持下，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西安交通大学、东南大学、南京大学、中国传媒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众多高校相继响应中央决策部署，对口支援37266威尼斯官网建设，先后派出200余名援藏干部来校任职任教，助力37266威尼斯官网在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队伍建设等方面取得长足发展。一轮轮援藏干部用无私奉献和青春热血书写着“中华民族一家亲、同心共筑中国梦”的新时代篇章，和37266威尼斯官网师生一道为推动学校高质量发展全力以赴，为服务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不遗余力。

为更好地宣传对口支援工作，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亲切关怀和坚强领导下，在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指引下，援藏工作以及广大援藏干部的奉献精神，学校特开设《“援缘”流长——我与民大的故事》专栏，通过援藏干部的笔尖共同回忆他们与民大的故事，以此表达民大人对所有援助单位和援藏干部的崇敬和怀念。

从“包办婚姻”到“自由恋爱”
——二十年对口支援工作随想

 华东师范大学 张晓林

壹：藏历年

2004年刚过完农历春节，我赴西藏民族学院援藏，而此时恰逢藏历新年。作为藏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西藏民族学院很早就营造出一种吉庆祥和的节日氛围。藏历新年一大早，政法系的领导去学生宿舍慰问，我作为援藏教师，有幸被邀请同行。上到男生宿舍楼，挨个宿舍向学生送出新年祝福，道一句“扎西德勒”。作为回礼，藏族学生则向老师们唱藏歌。傍晚时分，来到礼堂，欣赏藏历年的重头戏：独具西藏文化特色的歌舞晚会，生平第一次现场欣赏由藏族学生表演的歌舞，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那是粗犷而不失浪漫，深厚而不失激情。

贰：正宗风干牦牛肉干

2004年春季学期，我给西藏民族学院政法系本科生开西方哲学课。一次课间休息，一位藏族女生递给我几条风干牦牛肉干，说：“老师，给您尝尝，牛肉干。”在那之前，我听说过风干牦牛肉，但从未见过。有点新奇，便接过来。牛肉干很硬，看上去有点泛青。女生教给我吃法。由于是第一次，我撕的条有点大，所以咀嚼得有点费劲儿。随着咀嚼时间的延长，牛肉干在口腔里膨化了，越嚼越多，口腔里有一种充满感，一开始的生涩味，很快就被一股特别的香味替代了。那种香味，我一直不知道怎样形容，后来我想，如果用诗人的话来形容，可能就是高原阳光和空气的味道吧。

整个04年春季学期，我都能尝到来自西藏高原的风干牦牛肉。

援藏任务结束后，因为和民院一直保持着联系，偶尔还会品尝到风干牦牛肉，对比之下，我才知道，我初次品尝到的风干牦牛肉，是地地道道、真正正宗的西藏高原纯天然风干牦牛肉干。

叁：第一次进藏

2008年，有机会第一次进藏，那是民院组织援藏教师进藏调研。

在确定进藏的行程后，心情既紧张又兴奋。我们从咸阳出发，大约3个半小时到达拉萨贡嘎机场。从机场乘车去拉萨的路上，高原反应依次出现，先是呼吸有点困难，然后是浑身发紧，就像感冒了一样。第一晚高原反应比较剧烈，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受不了了，就去前台花了50元租了一个氧气袋，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第二天，赶往素有“西藏江南”之称的林芝。经过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时，心脏极端不适，拿出预先准备的救心丹，开始大把吃。随着海拔一米一米的降低，我的心紧症状也开始一点一点地缓解。
   到了林芝，我们受到民院毕业生们的热情接待。这些毕业生如今正在林芝政府机关、教育系统的各个岗位上发挥着骨干作用。他们和老师共同回忆在民院的过往，离开后的思念，以及现在的生活和工作。我被他们浓浓的师生情谊感染。林芝之行，让我直观地了解到西藏民族学院多年来为西藏各项事业发展培养了大批优秀干部和专业技术人才。

虽然我后来又去了几次西藏，但第一次的西藏之旅给我的震撼体验，不论是缺氧的痛苦体验，还是蓝天白云下赏心悦目的体验都最为强烈。

肆：从“包办婚姻”到“自由恋爱”

该说说二十年来与对口支援工作相关的事了。

2003年，华东师范大学按照教育部对口支援西藏高等教育事业的相关文件要求，确定我所在的哲学系对口支援西藏民族学院政法系。2006年，哲学系对口支援西藏民族学院的任务结束。不过，教育部新的文件特别强调，已经和西藏民族学院建立对口支援关系的高校，可以根据“民院所需，对口支援高校所能”的原则，继续保持、发展这种合作关系。我和民院老师们私下聊到这件事时，戏称前一阶段的对口支援工作是“包办婚姻”，后来的支持帮扶是“自由恋爱”。事实上，我的对口支援工作，绝大部分是在06年以后“自由恋爱”时期做的。

如果说04年对口支援主要是教学方面，那么，“自由恋爱”时期的对口支援合作则主要侧重于学科建设、师资队伍建设和科学研究方面。

“自由恋爱”时期，我和民大的老师们做成了许多事，比如我所在的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为民大先后培养了1位哲学硕士，5位哲学博士，还有西藏第一位哲学博士后。这些人如今已成为相关专业的骨干教师。

在科学研究方面，为了推动民大马克思主义哲学、宗教学等领域学术研究的开展以及提升相关专业教师的学术研究水平，我所在的华师大哲学系和我所负责的宗教文化研究中心与民大马克思主义学院、民族研究院、宗教研究所等，联合举办了“马克思主义民族化问题”（2012年6月）、“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民族地区的实践”（2012年10月）、“三系佛教修学高端对话会”（2018年4月）、“三系佛教经典翻译与诠释”（2019年4月）等学术研讨会。这些会议议题由双方共同拟定，既充分考虑了对口支援和受援单位双方的学科优势，又旨在推动受援单位相关学科的学科建设和研究水平的提高。

除了研讨会，双方还合作开展了学术研究，如2009年由上海玉佛禅寺资助立项了横向课题“藏传佛教与西藏和谐社会建设”，成员由华师大哲学系和民大相关教师、研究生组成。课题组赴西藏拉萨、山南、日喀则等地调研，并在调研基础上撰成《雪域佛光》一书。部分研究成果作为组稿刊发于《中国宗教》杂志。该项目尝试了一种新模式，即利用横向经费整合双方研究力量，特别是充分发挥民大的学科、专业优势和专家优势进行特定项目的攻关研究。

另外，西藏自治区社科规划项目《西方近代思想家论宗教》（2012年立项），也是由我作为援藏教师的身份负责，由华师大哲学系和民大马克思主义学院的相关老师共同完成的。课题研究团队组合了双方的研究力量，对于锻炼双方的科研队伍提供了平台。

2006年，我兼职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副系主任，所以，这一时期与民大的自由恋爱，是组织行为；2012年以后，我不再担任副系主任，以后促使我继续与民大保持对口支援合作的动力，是我个人与民大长期的“自由恋爱”所产生的个人情结。不管是组织行为还是个人行为，当时的各项合作计划，都是我作为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的中介，民大受援办作为西藏民大的中介，双方在对接中形成雏形、不断完善，乃至最终付诸实施的。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后来落实的设想，都是我和张宏伟老师、索南才让老师、杨胜利老师等在聊天中萌发的。每次我来民大，或者他们来华师大，我们都会聚在一起，除了共叙友情外，话题常常会转到民大的发展，你一言，我一语，聚会结束时，一个具体的计划就成形了。今年十月我就赴民大两次，一次是受邀作了一场学术报告，期间与民大的老师在一起聊天，在聊天中我们暂定10月25—27日在民大举办一场“哲学学科建设与专业发展专家咨询会”，我回沪后就帮着联系专家学者，最终这次会议如期顺利圆满举办，我也参加了此次会议。

二十年了，许多事已经淡忘，但对民大的感情不但没有淡漠，反而越来越浓厚。渭水汤汤，其歌未央，援藏之情，来日方长。

 （作者简介：张晓林，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2004年赴37266威尼斯官网开展对口支援工作）